第十九章：君子不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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獨孤閣，聽風樓。
黑衣人見君子不器來了興趣，便恭敬地說道：“在葛生走後，屬下過去問了那群乞丐，乞丐們說，他是在打聽鑄刀堂和皓天鏢局的事情。”
君子不器聽罷，神色嚴肅，道：“他還問了什麽？”
“好像他還打聽了如月城附近的通路，說是近期要南下探親。”黑衣人眉間緊皺，又補充了一句：“可屬下沒聽過葛生在南邊有什麽親戚……真是奇哉怪也！”
聽到此處，君子不器不禁笑了起來，道：“若他不這麽問，那才叫奇怪！”
“副閣主，您可是有什麽發現？”
“行了，沒你什麽事了，下去吧。”
“屬下遵命！”
待黑衣男子退下，君子不器又轉身看向窗外。
只是，他的右手竟握緊了腰間的飛刀。
若淮陰子在場，定會發現君子不器的異樣。
不錯，君子不器在興奮。
興奮的源頭正是那位與他惡鬥了多年的故人。
他與葛生，從不交心，有的只是爾虞我詐，陰謀算計。
可就是這樣一個人，卻是他此生唯一認定的對手。
而那個當初困擾他與淮陰子多日的謎題，也在這個機緣巧合之下，讓他解開了大半。
更何況，君子不器也實在想不出，除了葛生還能有誰暗中幫助柏舟，又不動聲色地擺脫淮陰子的殺局。
不如說，正因是葛生，一切才能順理成章。
“老朋友，我們又要見面了！”君子不器喃喃自語。
話畢，他看向遠方。
夕陽已全部被群山遮擋，只留下西面天際的一片晚霞。
但霞光依舊泛著詭異的紫粉色，悄然指明了太陽的真正行蹤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葛生與君子不器的重逢，是在赤蘞山西南面的山腳。
其實，葛生想過千萬種與君子不器相見的情景。
但他並未料到，他們之間的相遇，會如此迅速。
以至於讓葛生覺得有些措手不及。
此刻，君子不器背對葛生，一動不動地站於大道之中。
雖只有背影，可在老遠，葛生便認出了他來。
畢竟，君子不器的穿著打扮與三年前並無二致。
此人還是那身萬年不變的墨黑色長衫，腰間配的還是他慣用的飛刀。
在認出君子不器背影的瞬間，葛生連忙攔下了柏舟二人，示意他們莫要輕舉妄動。
葛生警惕地看向四周。
他忽然記起，就在前方幾百米處，有一間小茶館。
這家茶館剛開也不過五天，店家是本地人，但雇傭的夥計大多都來自外地。
想到這裏，葛生神色嚴峻。
——看來，他的破綻已被君子不器全部看穿。
“葛兄，可是認得此人？”柏舟低聲問道。
葛生點了點頭，道：“小心他手裏的飛刀，備戰！”
不一會兒，只見君子不器慢慢轉身，露出了他那張帶著黑皮面具的臉來。
見君子不器這般打扮，葛生先是一怔。
爾後，他又忽地記起，當年的自己似乎曾與君子不器定下一個賭約——若君子不器輸給自己，此後便不得以真面目示人，也不能再與自己為敵。
可由始至終，葛生都並未將這個賭約當回事兒。
再加上那會兒他心灰意冷，決心隱退，因此，對於賭約一事他又哪有心思履行。
現在看來，他當初並未當真，但君子不器卻記得真切。
君子不器見到三人，露出了一副預料之中的表情。
只見君子不器拱手一拜，道：“獨孤閣君子不器，恭候諸位多時了！”
未等葛生回話，柏舟手中的刀，已然出鞘。
君子不器見狀，唯有出刀以對。
電光石火之間，雙方互亮兵器，早已過上了十招。
十招過後，君子不器反倒主動倒退五步，硬是拉開了自己與柏舟的距離。
柏舟這才停止了攻勢。
可柏舟卻不敢大意，依舊亮刀以待。
對於君子不器的表現，葛生看著眼裏。
葛生先是微微一嘆，才緩步走至柏舟身邊，道：“柏舟，把刀放下，他並無殺意。”
柏舟聽罷，愈發地握緊了刀柄，死死地瞪著君子不器。
見柏舟如此，君子不器卻並不在意，他只是轉而看向葛生，道：“好久不見，葛生。”
“看來，還是老熟人了解我。”葛生苦笑一聲，繼續道：“被你發現破綻，葛生心服口服。”
君子不器搖頭，道：“我從未想過，你我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。”
“或許，我們本不該見面。”葛生接話。
君子不器苦笑一聲，道：“君子不器說到做到，從此，也不會再與葛生為敵。”
話畢，君子不器便率先收起了手中的飛刀。
柏舟與楊柳顯然只聽懂了大半，均不明所以地看向葛生。
葛生忽然有些想笑。
當年的賭約，他與君子不器從未公告天下。
如此，像葛生這般‘無賴’之人，又哪裏還會主動去提？
他又記起，當初自己還真是氣血方剛，偏偏還不嫌事大地對君子不器挑釁了幾句，說什麽若他贏不過君子不器，便要在魂渡江裸泳三天三夜；日後再與君子不器相見，還要管君子不器叫一聲爺爺。
想到此處，葛生內心一陣惡寒，只覺渾身不適。
同時，他也在心中將原來那個傲慢的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。
但葛生又有些慶幸，當年在兩人平局收尾後，自己便立馬隱退，如此一來，他葛生裸沒裸泳，君子不器便也無從考證。
若是君子不器接下來主動問起，葛生只管說自己早已履行承諾罷。
可如果君子不器得寸進尺，讓自己真的喊他一聲爺爺，葛生發誓，非立刻打斷他的狗腿，並和他死磕到底！
不過會出現這樣尷尬局面的，也怪他們自己。
當初二人皆是心高氣傲，唯我獨尊，又認為自己一定能贏，即便是想到了平局發生的可能性，又哪裏會主動去提。
見葛生神情古怪，君子不器雖有些在意，但還是繼續說道：“既然幫朋友證實了你就是協助柏少掌門脫逃的幕後高人，那麽君子不器的目的便已達成，我不會再為難各位。諸位，就此別過！”
隨後，君子不器果真讓出了路來。
可就是這句話，讓敲響了葛生心中的警鈴。
葛生輕聲重覆道：“朋友……？”
事實上，君子不器有多少朋友，葛生不得而知。
但若牽扯到柏舟一事，那麽，這必定是他在獨孤閣裏的朋友。
葛生先朝君子不器微微頷首，便也不再多說。
因為，一切皆在不言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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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衣人見君子不器來了興趣，便恭敬地說道：“在葛生走後，屬下過去問了那群乞丐，乞丐們說，他是在打聽鑄刀堂和皓天鏢局的事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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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像他還打聽了如月城附近的通路，說是近期要南下探親。”黑衣人眉間緊皺，又補充了一句：“可屬下沒聽過葛生在南邊有什麽親戚……真是奇哉怪也！”
聽到此處，君子不器不禁笑了起來，道：“若他不這麽問，那才叫奇怪！”
“副閣主，您可是有什麽發現？”
“行了，沒你什麽事了，下去吧。”
“屬下遵命！”
待黑衣男子退下，君子不器又轉身看向窗外。
只是，他的右手竟握緊了腰間的飛刀。
若淮陰子在場，定會發現君子不器的異樣。
不錯，君子不器在興奮。
興奮的源頭正是那位與他惡鬥了多年的故人。
他與葛生，從不交心，有的只是爾虞我詐，陰謀算計。
可就是這樣一個人，卻是他此生唯一認定的對手。
而那個當初困擾他與淮陰子多日的謎題，也在這個機緣巧合之下，讓他解開了大半。
更何況，君子不器也實在想不出，除了葛生還能有誰暗中幫助柏舟，又不動聲色地擺脫淮陰子的殺局。
不如說，正因是葛生，一切才能順理成章。
“老朋友，我們又要見面了！”君子不器喃喃自語。
話畢，他看向遠方。
夕陽已全部被群山遮擋，只留下西面天際的一片晚霞。
但霞光依舊泛著詭異的紫粉色，悄然指明了太陽的真正行蹤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葛生與君子不器的重逢，是在赤蘞山西南面的山腳。
其實，葛生想過千萬種與君子不器相見的情景。
但他並未料到，他們之間的相遇，會如此迅速。
以至於讓葛生覺得有些措手不及。
此刻，君子不器背對葛生，一動不動地站於大道之中。
雖只有背影，可在老遠，葛生便認出了他來。
畢竟，君子不器的穿著打扮與三年前並無二致。
此人還是那身萬年不變的墨黑色長衫，腰間配的還是他慣用的飛刀。
在認出君子不器背影的瞬間，葛生連忙攔下了柏舟二人，示意他們莫要輕舉妄動。
葛生警惕地看向四周。
他忽然記起，就在前方幾百米處，有一間小茶館。
這家茶館剛開也不過五天，店家是本地人，但雇傭的夥計大多都來自外地。
想到這裏，葛生神色嚴峻。
——看來，他的破綻已被君子不器全部看穿。
“葛兄，可是認得此人？”柏舟低聲問道。
葛生點了點頭，道：“小心他手裏的飛刀，備戰！”
不一會兒，只見君子不器慢慢轉身，露出了他那張帶著黑皮面具的臉來。
見君子不器這般打扮，葛生先是一怔。
爾後，他又忽地記起，當年的自己似乎曾與君子不器定下一個賭約——若君子不器輸給自己，此後便不得以真面目示人，也不能再與自己為敵。
可由始至終，葛生都並未將這個賭約當回事兒。
再加上那會兒他心灰意冷，決心隱退，因此，對於賭約一事他又哪有心思履行。
現在看來，他當初並未當真，但君子不器卻記得真切。
君子不器見到三人，露出了一副預料之中的表情。
只見君子不器拱手一拜，道：“獨孤閣君子不器，恭候諸位多時了！”
未等葛生回話，柏舟手中的刀，已然出鞘。
君子不器見狀，唯有出刀以對。
電光石火之間，雙方互亮兵器，早已過上了十招。
十招過後，君子不器反倒主動倒退五步，硬是拉開了自己與柏舟的距離。
柏舟這才停止了攻勢。
可柏舟卻不敢大意，依舊亮刀以待。
對於君子不器的表現，葛生看著眼裏。
葛生先是微微一嘆，才緩步走至柏舟身邊，道：“柏舟，把刀放下，他並無殺意。”
柏舟聽罷，愈發地握緊了刀柄，死死地瞪著君子不器。
見柏舟如此，君子不器卻並不在意，他只是轉而看向葛生，道：“好久不見，葛生。”
“看來，還是老熟人了解我。”葛生苦笑一聲，繼續道：“被你發現破綻，葛生心服口服。”
君子不器搖頭，道：“我從未想過，你我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。”
“或許，我們本不該見面。”葛生接話。
君子不器苦笑一聲，道：“君子不器說到做到，從此，也不會再與葛生為敵。”
話畢，君子不器便率先收起了手中的飛刀。
柏舟與楊柳顯然只聽懂了大半，均不明所以地看向葛生。
葛生忽然有些想笑。
當年的賭約，他與君子不器從未公告天下。
如此，像葛生這般‘無賴’之人，又哪裏還會主動去提？
他又記起，當初自己還真是氣血方剛，偏偏還不嫌事大地對君子不器挑釁了幾句，說什麽若他贏不過君子不器，便要在魂渡江裸泳三天三夜；日後再與君子不器相見，還要管君子不器叫一聲爺爺。
想到此處，葛生內心一陣惡寒，只覺渾身不適。
同時，他也在心中將原來那個傲慢的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。
但葛生又有些慶幸，當年在兩人平局收尾後，自己便立馬隱退，如此一來，他葛生裸沒裸泳，君子不器便也無從考證。
若是君子不器接下來主動問起，葛生只管說自己早已履行承諾罷。
可如果君子不器得寸進尺，讓自己真的喊他一聲爺爺，葛生發誓，非立刻打斷他的狗腿，並和他死磕到底！
不過會出現這樣尷尬局面的，也怪他們自己。
當初二人皆是心高氣傲，唯我獨尊，又認為自己一定能贏，即便是想到了平局發生的可能性，又哪裏會主動去提。
見葛生神情古怪，君子不器雖有些在意，但還是繼續說道：“既然幫朋友證實了你就是協助柏少掌門脫逃的幕後高人，那麽君子不器的目的便已達成，我不會再為難各位。諸位，就此別過！”
隨後，君子不器果真讓出了路來。
可就是這句話，讓敲響了葛生心中的警鈴。
葛生輕聲重覆道：“朋友……？”
事實上，君子不器有多少朋友，葛生不得而知。
但若牽扯到柏舟一事，那麽，這必定是他在獨孤閣裏的朋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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